悬命危童掀“换心风波” 两月女婴蹿红加国

shooke · 发表于 2009-4-18 09:00

在加拿大，从东到西，一个两月大的女婴凯莉迅速“蹿红”，掀起一股“心脏捐赠”风波。凯莉的命运为国人所广泛关注，乃至她的一呼一吸都牵动着人们的心。

这是一个令人心碎的故事，也类似一种“囚徒困境”。小凯莉对生命的顽强执着，令人动容。少不更事的她完全出于一种本能，但谁有权力人为地终止这种“本能”?尽管根据医院方面的诊断，即便存活下来，小凯莉也会完全残疾，但这能否就成为使她放弃生命的凭据，仅在坊间就存在极大争议。且不说医院的误诊时有发生，就是从尊重科学出发，人们也能感觉到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医院安排心脏移植

在多伦多病童医院(the Toronto Hospital for Sick Children)，八周大的女婴凯莉(Kaylee) 身患绝症，即患有杰伯特综合症(Joubert syndrome)，大脑和脑干出现畸形，医生称睡觉时不使用呼吸器就会窒息。这是一种罕见的疾病，无法治疗，孩子將很快死亡。因为通常Joubert综合症的患者一旦睡著，呼吸便会停止。医生也一再告诉凯莉的父母说，他们孩子性命难保。

凯莉家在安省Bradford市，父亲华莱士(Jason Wallace)现年34岁，母亲维泰莉(Cystal Vitelli)20岁，他们都认同医生的的上述说法，称如果是这样的话，最好的结果是將女儿的心脏捐献出来，给另一名患心脏病的婴儿是最好选择，因为这样可使另一个孩子的生命获救。

随后，医院择定接受心脏移植的对象，是位叫奥康诺尔(Lillian O'Connor)的女婴，来自P.E.I.。奥康诺尔3月9日出生，当时也住在多伦多病童医院，她患先天心脏病永存动脉干症(truncus arteriosus)，心脏不能为身体供应足够氧气。至此，听到可接受心脏移植手术，奥康诺尔的父母对女儿治疗充满新的期待。

顽强凯莉自发求生

本来医生原以为凯莉的呼吸器被移去后，不久就会死亡，当时一个外科手术小组都已准备就绪马上行动，因为如果死得过长，心脏就会被破坏。但当在4月7日医生移除呼吸机后，神奇的凯莉却仍保持心脏跳动，因此院方决定，停止把她的心脏移植到奥康诺尔身上的既定手术。

痛苦的凯莉父母

这是一段令人感慨万千的生命奇缘。奥康诺尔的父母表示，仍相信女儿会有机会获得心脏移植;对凯莉的父母表示感激，称两家人的巧遇属仙履奇缘式故事，能认识凯莉的父母十分高兴，希望他们一家平安。8日晚凯莉续写奇迹，自己呼吸，表现出对生命的强烈眷恋与不舍。直到截稿为止，凯莉一直顽强地自主呼吸，奇蹟地仍存活至今。

凯莉需要更多氧气帮助呼吸，但已没有借助呼吸器。不过她的呼吸还规律，其间也出现过几次呼吸停止，有时长达至50秒。华莱士称，尽管孩子病情在恶化中，他与妻子都同意不再给孩子使用呼吸器，而是让孩子“自己的路”听天由命与人道责任华莱士自女儿住院，就没上班。是名IT顾问，同时在市中心一家夜总会担任主持人。他与在交友网上认识的维泰莉已快花完积蓄，手头出现“财政危机”。多伦多病童医院在国际上有知名度，但住院和医疗费用也相对较高。

4月9日那天，华莱士和维泰莉与一个医生小组会面45分鐘，得知他们的女儿可能还需住院数月，“為她还不稳定”。他声称，已经决定“不赞成给女儿提供生命维持”。

华莱士与维泰利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但他们表示，守夜的煎熬不算甚麼，但外界揣测他们准备捐献女儿器官的动机反而更难受，说认为他们在床边“谋杀”自己女儿的讲法“可笑之至”，误解了当时移植心脏的决定，他们将尽其所能为女儿提供最好人生。华莱士不悦地说，在他们经历如此揪心事件时，有人好像认定他们做错了甚麼似的，这令他们更加难受。因为有人认为他们设法让孩子死去，这种说法令人感到沮丧和愤怒。他说：“如果大家不明白我们的女儿得了绝症，有可能性命难保，而如果我们100%无法救活我们的女儿，就希望能救活另外一个孩子，那他们就已经误入歧途，需要好好想想他们自己的生活。现在是看凯莉能否顽强求生，与父母一起回家，我们希望出现这个奇蹟。多伦多病童医院行政管理部门反对凯莉家人在拥挤的医院大厅接受媒体采访，华莱士日前通过多伦多电台，批评该医院护理质量，还认为在这件事上，院方可能更多考虑的是接受移植者利益。由于他的上述抱怨，使医院数名护理人员接受专业辅导。华莱士说，他和妻子感到巨大压力，可能没有从最有利于凯莉的角度考虑问题，因為医院说孩子毫无希望，拟定放弃对孩子的治疗，以便將资源更好地用於其他孩子。医院后来就此向他道歉。现在他们只想全力照顾孩子。但他也承认，医生在诊断和治疗罕见疾病时面临挑战，甚至世界上最好的医生都有可能判断错误。有网友现身说法，她当年的情况跟小凯莉一样，但正由于家人不放弃，她不但活过来，而且大学毕业，事业成功，现在51岁身体仍很好，所以她为那些除掉凯莉呼吸机的人感到羞耻。但更多网友表示，凯莉家人当初作出上述决定，也需要勇气，应给予理解。还有网友通过照顾病瘫岳母的经历，表示要对凯莉家人设身处地着想。

凯莉未来困境两难

4月8日晚上以来，凯莉曾数度恶化，有几次甚至停止呼吸。有人对此感叹：小凯莉的命运掌握在上帝之手。由于缺氧，凯莉的呼吸方式还会给她带来疼痛。凯莉的母亲维泰莉表示：“她可以活多久?很难说。或几个月、或几年。医生说她有严重的Joubert综合症，將来会失明、不会走路、不会说话。从一开始，女儿就要走崎嶇的路。不过她生命力顽强。”据了解，凯莉的肾脏也不好，长有胞囊，医院说如果两岁时她还活着，有可能做肾移植手术。华莱士说，现在世界各地都有专家提供建议，他当然希望女儿能生存下来。不过他也表示，一旦女儿不幸往生，他依然坚持捐献凯莉的心脏，造福他人，而不愿浪费这个宝贵器官。不少人投书报刊，对悲剧表示揪心的同时，也对凯莉父母目前处境表达同情。当然，也有激动的读者表示不认可医院和凯莉父母的做法，提出质疑，使其卷入复杂事端。

日前有医生终于打破沉默，恳谈凯莉事件的两难困境(dilemma)。多伦多病童医院病房主任达尼曼(Denis Daneman)坦言，无论对凯莉还是对奥康诺尔来说，事态发展对这两个病童的家庭都是“一个巨大的悲剧”(a huge tragedy)。由于牵扯到生命的变化，无疑是很复杂的，对所有涉及其中的人们都充满痛苦不安的感受。达尼曼披露，院方曾全面仔细地评估过移植手术过程，小凯莉确实正在迅速死去，有其严格的时间限制，但这也陷入道德伦理与医学关系的两难境地。当时经过缜密权衡，参与评估的人士一致都认为，在当时情况下移植心脏是“理性的”(reasonable)和“适当的”(rational)的做法。

多伦多病童医院重病房首席外科大夫兼该院器官捐赠委员会主席卡瓦纳格(Brian Kavanagh)承认，有舆论指责说当孩子还活着的时候，就决定移植心脏，就停止人工护理，是非法的和不符合伦理的，也是破坏所有相关规则的。卡瓦纳格指出，如果知道内情的话，其实在该院几乎每天都有做出中断护理的决定，但这种决定的做出必须要取决于尚还生存的孩子的利益，而绝不会考虑第三方利益。他说一旦发现新生儿有任何畸形，医护人员都会感到悲伤与担忧，甚至还有种“犯罪感”(Guilt)。多伦多病童医院CEO哈达德(Mary Jo Haddad)委婉地说，由于两个新生婴儿都正为自己的生命搏斗，两个家庭都面临艰难处境与压力，再加上相关社会舆论越来越强烈，鉴于自己的敏感身份，不愿置评。据悉，她本人以前就是位重病护理人员，也是加拿大女护士能成为城市大医院CEO的第一人。所以有关方面认为，她对该院护理“有所偏爱”。而哈达德强调说，现在一个移植问题已演变成复杂的护理问题，但可以肯定地讲，她的团队是出色的，院务方面的具体情况有些超出华莱士的认知有“隔行如隔山”的意思。